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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地理四川乐山五通桥桥城的桥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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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来源于由重庆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主管、重庆市规划展览馆(重庆市规划研究中心)主办的《城市地理》杂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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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WN

四川乐山五通桥

桥城的桥

Wutongqiao,Lesh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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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+龚静染

图+罗骏阿森游记张致忠五通桥区档案馆

五通桥,既是一个地名,也是一座桥名。它是四川乐山的一座小城,城中水文资源丰富,既有长江上游水量最大的支流岷江穿城而过,亦有古称“四望”、今称“芒溪”的一条大河交织在城市中央。曾经,这些河道上存在过各式各样的桥梁。它们,既是人们生活的纽带,也是历史的见证。

作为一座小城,五通桥既有层层叠叠的绿意,亦有蜿蜒如缎带的大河。青瓦白墙的民居依水而建,居于两岸的人民从前通过船,如今通过不断迭代的桥进行交流。

在过去,五通桥算得上是岷江边的一座桥城,从古至今也有不少的桥,而五通桥却是少见的以桥名作地名的地方。清乾隆时期,当地修了一座石拱桥,叫普济桥,因旁边有座五通庙,于是便被别人改名为“五通桥”,以此衍化,遂成为一个地方的称谓。

这座桥至今犹存,现在看上去不过是一座三孔石拱小桥,远不如当地在清乾隆年间修的“丰乐桥”:

四望溪有二源,一发荣县,一发井研。自三江镇合流,西至王村岸渐高、水渐急。而场东狮子桥为盐厂孔道,自国初来累圯累修。丁亥秋霖潦暴发,桥乃十去四五。岩头寺僧普闻集众议之,有谓补茸之费减易成者,有谓增高之事半功倍者。僧曰:“不然,夫水浮于桥则冲激而易损,桥浮于水则镇压而难摇,若因循苟且,是以有用之财投诸不测之渊也。今修桥非高出两岸,无以垂远。”闻者有难色。僧曰:“度斯桥之费数千金耳,若合数千百之人结数千金之缘当无不可为者。”众以为然,倾囊乐输,得金如数。(田叔虞《丰乐桥记》)

这段文字讲的是岩头寺有一个和尚四处化缘,极力说服众人,筹金三千二百贯,修建了一座“为墩者八,为拱者七,高三丈三尺,宽二丈二尺,长二十有三丈”的桥。修桥的目的是疏通盐厂孔道,以便盐舟出入。过去,这些盐要卖到远至湖北、贵州一带,货殖巨大。可惜的是这座丰乐桥早就不在了,而普济桥还继续被使用,虽然看上去像是乡野老叟,毫不起眼——两座桥的命运让人唏嘘。

小城五通桥河流纵横,桥连接着三地两岸,渡河过桥是日常生活,人们常常每天都要过几座不同的桥。过去当地有“桥公会”,由绅商组织,专门做修桥渡河的义举。四面环水的小城,桥多不说,也独特,在岷江桥梁史上颇具代表性,在此不妨来讲讲其中一座桥——四望桥的变迁,说说岷江水上交通的一段往事。

最初的四望桥:长远桥

先来说说小城的地理状况。岷江从乐山而下,在大约二十里的地方要经过一个大洲坝,这个洲坝叫“竹根滩”。这个竹根滩是个大镇,也是岷江上最大的洲坝,岷江被它一分为二,形成了内、外两河。外河是岷江干道,内河叫“拥斯江”,拥斯江往下南行与茫溪交汇后,又与岷江干道重新合在了一起,地理形势非常特殊。近代著名历史人物左舜生曾说:“竹根滩与五通桥之间的山水结构,大概也是我此生永不能忘的印象之一。”(《近三十年见闻杂记》)他说的“山水结构”,全靠桥来串联。

茫溪从左岸汇入岷江,却不是直接汇入,而是先与内河交汇,然后再汇入岷江,于是出现了一个相对平缓、宽阔的河面,“河水清涟,平静秀碧”,人们称它为“小西湖”。《犍为县志》载:“四望溪(即茫溪),县北七十里,人烟两岸,万井相望,野绿空碧,皆泛于水。杨柳湾处跨以蜂腰长桥,桥下小艇双飞,往来如织,颇有西湖打桨风味。”四望溪横亘着一座桥,名叫“四望桥”,也就是县志所提的“蜂腰长桥”。

这桥值得一说。四望桥连接四望关与竹根滩两岸,但在此之前,河上是没有桥的,过河全靠渡舟。后来人们为了交通便利,便在“桥公会”的倡议下,决定建一座“长远桥”。民国版《犍为县志》这样记述:“由众灶筹集固定金,每年水落,由四成堤侧至对岸码头,搭建板桥三十丈,名长远桥。夜间并置路灯二三盏于桥上,以便行人。”可见,桥是用木板铺在水面上搭建的,易坏,受水的涨跌影响也大。后来才改建悬空木桥,也就是后来的四望桥,不过它的名字变过好几次。

从“灯笼桥”到浮桥

修桥不是件简单的事情。拥斯江河面逾百米,不是一般的小沟小渠,秋冬两季的河水是平静的,一旦洪水来临,整条河的汹涌之势则足以淹没两岸。那时的修桥技术还非常落后,固定的桥经不住大水冲击,怎么办呢?人们便决定修一座活动的木桩桥,木桩桥是季节性桥梁,每年端午节涨水前拆桥,中秋后搭桥,年年如此。

这座木桩桥被当地人称为“灯笼桥”,因桥身形态独特,状若灯笼。“灯笼桥”似梦似幻,遂成为江中一景。年仲春,丰子恺也短暂在五通桥停留,办画展,就在这里作有《长桥卧波》一画,画的就是这座“灯笼桥”。这幅画很有意思,画面的视角是从竹根滩往四望关那头望过去的。按说这一带沿江皆是吊脚楼,不可能有画中几个人悠闲自得喝茶的位置,难道是丰子恺先生弄错了?其实,当年他到五通桥后,就借寓在江边一个叫“陆安”的旅社,推窗开去看到的应该就是那一片景色,只不过他略作了艺术加工而已。在“长桥卧波”这幅画上,“灯笼桥”是构图的关键,也是画中之*,只见桥形参差交错,小舟在一旁轻摇,桥滩的水乡韵味跃然纸上,这幅画也就永远留在了小城的人文记忆里。

如上图灯笼桥,桥如其名,桥墩依次而立,仿佛一个个立于水中的灯笼。以与桥平行的视线相望,整座灯笼桥卧于水面之上,呈现出奇特又缥缈的姿态,让我们欣赏到了桥城之桥的多样性。

“灯笼桥”年年修、年年拆,每年重建的时候也有不少变化。搭建“灯笼桥”要考虑很多建筑原理,特别是河水在不同情况下的变化等问题,所以人们每年都要根据具体情况和累积的经验来调整建造方式。当然,人们主要还是从实用性去考虑,比如在桥的两侧加了斜撑的木柱,以增加桥的稳固;又如桥面曾经一度是搭在木架中间的,有些像廊桥从中间穿,后来又把桥面直接搭到了顶部,人又行走在木架的上面。

但“灯笼桥”如此拆建往复,终究有些劳民伤财,后来人们就用浮桥替代了“灯笼桥”,这应是20世纪40年代的事情。浮桥用43只特制小舟连串而成,桥只固定两头,桥体随水起伏荡漾,略有自然弯度,极富美感。

浮桥建成后,就不用再拆散桥体了,哪怕是到了洪水季节,只消把整座桥拖到一个僻静的河湾即可,等洪水一过,便将桥放归原处。但浮桥是木质结构,桥面用木板铺成,木板间有两指宽的缝隙,日晒雨淋,便有不少朽坏的地方。那些洞洞眼眼常常是小孩子们的陷阱,一不小心脚就落了下去。过桥时,大人总会提醒小孩,看下面走路。改革开放后,女子渐摩登,那桥洞藏妖孽,不知折断了多少高跟鞋。

浮桥还有个有趣的地方。桥横在江中,过往的船只如何通行呢?原来桥的中间开有一道七八米宽的口子,上下船只一来就把口子像瓶塞一样打开,船一过才重新把缺口合上,一天要开合无数次。过船时,过桥的路人就只能耐心等在两端,所以远远看见河上要来船了,便赶紧跑过去,抢在船过桥前过河。

老照片上的桥,是修建于20世纪40年代五通桥的“浮桥”版本,由43只小船联合搭建而成。桥上人流如织,成为两岸居民来去自如的通道。并且为了起到固定作用,船上还搭设了平整的木板,两边建起栅栏,不仅可供人行,自行车亦可并排通过,十分方便。

四望桥的历史变迁

桥的功能是为行路方便,但桥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了自己的历史。20世纪30至40年代,五通桥成为抗战西迁重镇,各路人马纷至沓来,浮桥一时成为小城的交通枢纽,连接了桥滩二地的芸芸众生,这里面的故事就太多了。

单说一个。年冬,国民*七十二**长卿云灿向西坝方向全面撤退,部队要经过浮桥,但吉普车过不了桥,只好弃在桥头,据说解放*赶到时掀开车的引擎盖,里面还留有余热,而这竟然成了小城改朝换代的分界。卿云灿过桥后并没有毁桥,据说是走到西坝就起了义,按说兵家往往不会留下后患,不然那桥的存亡还真难说。

那是唯一一次可能出现的兵燹之灾,但被河风轻轻一吹,了无痕迹。似乎说明人们更爱和平生活,更爱桥下那些个悠然的景象:“清水河边柳眼开,乘风晓发迎朝晖。扁舟一放垂柳岸,尺半银鳞入网来。”清人张曾敏写的这首《清水河诗》(清水河即茫溪旧称),描述的情景跟我童年时见到的没有两样,只是初春早晨的河边,我要啃着馒头过桥去读书,尚体会不到他的这番诗意。

20世纪80年代初,离浮桥不远的地方修了一座钢筋水泥大桥,桥滩两地从此可以通车。新桥的目的就是要取代浮桥,时代进步了,旧桥的功能明显不足,被取而代之是必然的事情。实际上在它建成不久,浮桥就被拆掉了,剩下空空荡荡的一块河心。但后来人们又觉得不对呀,看上去老不顺眼。确实,过去的浮桥正好落在一条审美线上,不偏不倚,恰到好处。就像眉毛,再好看的眼睛也需要它点缀。

大概在十年前,人们又重新建了座浮桥,桥的材质是塑钢的,不是原来的木质。新旧有别,但聊胜于无,至少能让那些远离家乡的人们回到故里,不会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。其实,还是缺了点什么。

如今,五通桥城内的桥,多数已变成更加坚固、寿命更加长久、能通重型车辆的钢筋水泥桥。或许岁月更迭,我们无法再直接地欣赏古桥和老桥的韵味与风姿,但依然能从老照片和当地人口中,获得不同年代的桥事遗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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