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聿文：巨额外汇储备如何解民之困
金融危机下，如何使2万亿美元外储更好地解民之困？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我们用心研究。最近张维迎又提出了一个有争议的问题：把6万亿元国有资产和1万亿美元外汇储备分给百姓，以应对目前的金融危机。从外界的反响来看，多数评论意见不一。张教授的用意无疑是好的，也符合他一贯的经济自由思想。改革开放30年来，国民创造的财富急剧增长，但财富创造者自身却因为受制于不合理和不公正的财富分配机制，而陷入相对贫困之中，大量财富被集中于国家。这些财富事实上又被少数人掌控和支配着，即使假定支配者都是大公无私的，但鉴于人的理性的有限性，在财富的增值上，显然没有分散决策好。所以，如果把它们分配给百姓，最重要的是让他们实实在在分享到了改革开放和经济增长的成果，体现了财富的人民性，同时让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自由。至于有助于内需的扩大，从而摆脱金融危机的影响，我认为倒在其次。但是，从价值观上看好的东西在现实中未必行得通。首先遇到的问题是，这些财富如何分。张维迎认为可根据收入水平来分，最简单的办法是农村人给两份，城里人给一份，或者富人给一份，穷人给两份。但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：为什么农村人两份，城里人一份？农村也有富人，城市也有穷人；或者，穷人富人划分的标准是什么？不解决如何分配的问题，势必会引起社会不满。其次，即使解决了分配问题，1万亿美元外储也极可能引起国内严重通胀。除非老百姓选择把1万亿美元外储在外国花掉，否则，如用于国内，央行就必须通过发行人民币回收美元再分给百姓，这样，美元回到了国家手里，老百姓手里多了人民币，效果等于增发货币。而国家积累巨额外储，购买美国国债的一个原因，就是为了避免出现流动性过剩。而突然之间市场上增加如此大的流动性，肯定会引发国内严重的通胀，而通胀的危害，相信大多数人都有切肤之痛。除此之外，中国现在拥有巨额美国债券，对美国经济的危险如同一颗原子弹。一旦我们把1万亿美元外储分给百姓，对国际市场产生的影响谁也无法预料，假如美元因此被剧烈贬值，中国还剩下的1万亿美元外储跟着贬值不说，鉴于中美经济的一体化程度，美国的衰退势必会拖累中国经济。另外，穷人也可能会选择把钱存起来，而不是去消费，这样，也就谈不上刺激经济。鉴于上述诸多的不确定性，张维迎的这个想法在现实中应该不具有可行性。但这并不是说就不应尽可能地发挥外储在经济建设中的作用。就目前而言，我们需要用外储的地方太多，但我的看法是，中国2万亿美元的外储来之不易，它是用包括1．3亿农民工在内的中国产业工人的低劳动力价格、廉价的资源和环境换来的。因此，若外储用于经济建设，最好是用来改善民生，为百姓服务。